在工业互联网时代，工业企业也应该成为软件分析企业，每个企业天生就具有软件的基因。
文/蔡纳新
关键词：软件定义企业 SDE
通用电气公司（GE）的CEO，杰夫·伊梅尔特说到：“工业企业和互联网企业的划分已经是过去时了，在工业互联网时代，工业企业也应该成为软件分析企业，GE正在开始这样一场工业转型。”GE公司30多万员工中有近1.5万名是IT技术人员，说GE是一家软件企业也合乎情理。同时，另外一家工业巨头西门子公司也提出了似乎影响更大的工业4.0概念，以图谋行业未来领导者地位。为此，西门子公司先后收购了数十家软件公司，现在说西门子是一家软件企业并不过分。
这两家行业巨头试图通过塑造下一代工业技术体系来适应时代的变化，抢占行业制高点。构建如此庞大的技术架构远远超过了普通企业的能力范围，但进化历史表明并不是强者恒强的，传统企业应该研究思考这些体系背后所代表的核心理念，才有望抓住在技术进步过程中出现的机会。
行业巨头们纷纷把自己定位成软件企业，绝不是偶然的。所谓的工业4.0或工业互联网，其核心内容是通过对业务与信息进行双向的映射，将企业流程和数据全面集成，以实现整个价值链的数字化交互。因此，开发软件的能力就成为实现这个目标的关键。现在有一种观点认为，未来所有企业都将是软件企业。其实，每个企业天生就具有软件的基因，过去之所以没有显露出来，主要原因是受到信息技术水平的限制。
现在内部已经集成了软件的产品是很常见的，市售的每台汽车都有电子控制单元ECU（行车电脑），厂家通过ECU内的软件设置来控制车辆行驶性能。为规避尾气排放检查而在ECU中写下的几行代码就给大众公司带来了数百亿美元的巨额损失。各种产品在开发过程中需要完成的软件代码行数下图可以看出。
一百万行代码相当于1.8万页打印文本，当前支撑Google公司所有的互联网服务（如搜索、Gmail、Google Maps等）的软件代码行数已高达20亿行。虽然统计软件代码行数并不算是一个十分科学的方法，但是可以大致描述一家公司及产品的技术复杂程度。
我们不难发现，企业中有形资产和无形资产的占比呈现出十分明显的变化趋势，有形资产占比越来越低，而无形资产则越来越高，软件正是无形资产的主要组成部分。当代即使是非IT类科技企业也普遍存在着软件开发工作，比如军用飞机制造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每年的代码生成量已经不亚于微软公司（Microsoft）。难怪洛克希德·马丁和波音公司都认为自己也是一家软件公司。在媒体上经常可以看到制造业巨头们溢价收购软件公司的报道，说明这些企业已经把软件视作企业的核心竞争力。
有些产品比如风力发电机，设备本身似乎没有内置软件，但是如果没有控制系统，就无法正常运行，而控制系统的核心就是软件。不仅如此，开发设计这些产品的工程师还要使用多个软件工具，才能保证开发产品的质量和效率。设计和计算等通用软件工具多数都可以采购到，但真正体现企业技术实力和地位的是企业自主开发的软件，软件源代码现已成为企业知识产权保护的重点，也是工业间谍偷窃的主要目标。
确实还有一些产品看上去与软件毫无关系，实际上即使不算企业内部使用的各种开发设计和商务管理类软件，在其生产车间内的作业设备中也可发现大量的可编程逻辑控制器（PLC），配置调整PLC的运行参数就是通过相关的软件来完成的。即使产品本身没有一行代码，其生产制造过程中，仍要使用由软件控制的设备，这是现代工业的重要特征。
当代的服务业也普遍依赖于软件，绝大多数的企业正在布局电子商务，运营自己的营销网站（包括移动端）、管理物流、部署各种支付平台。
如果说可以用软件来衡量 Google 和 Microsoft 这些IT类企业的能力, 那么在很大程度上，软件同样也可以用来衡量像洛克希德·马丁和波音公司这些制造企业的能力。一家企业自主开发的软件数量越多，代表该企业的技术门槛越高，在竞争中的优势就更大。现在没有自有软件代码的公司难免会挣扎于行业生态系统的底层。
软件也给企业带来了新的风险，例如，要摧毁发电厂的关键设备，并不需要和它发生物理接触，远程注入一端精心设计的恶意软件代码即可。
分析当代企业高度依赖软件的现象，引发我们思考其中的原因，并提出了 “软件定义企业”（Software-Defined-Enterprise） 的解释框架。从信息论角度看，企业的技术和管理都可以抽象成一系列形式化信息表达的组合，可以看作是一组软件的集合，而信息技术则提供了处理信息的通用方法。因此，企业不仅可以全面借鉴软件的思维方式和表述形式来处理各种问题，企业的各项功能也可以通过软件来定义。
“软件定义企业”把企业看作是软件的集合体，任何一家企业的经营过程都可以分解为一系列的流程活动，每个活动都在生产或消费或交换信息，我们可以把这些流程看作是软件，虽然这还不是标准意义上的软件，广义上对软件的定义是指为实现某一目的，按照特定方式组织信息的集合。单个业务流程符合广义上对软件的定义。
任何一种按照特定方式组织信息的集合都可以还原为一组数据和指令的组合，理论上都可以解构为标准软件的形式。如今，企业内越来越多的 “软件”开始具有标准软件的形式，也有很多的“软件”还处于隐性状态，尚不具备标准软件的形式。信息技术的进步将不断把隐性的软件显性化。
科学作家Matt Ridley说：“生物和技术归根结底都是一些信息系统”。提高信息处理能力始终是人类进化的主题，在任何时代这种能力都是不可或缺、甚至是决定性的。企业间的竞争很大程度上也是处理信息能力上的竞争，软件定义企业为企业构建并不断优化信息处理架构提供了方法论的指引，也许这就是 GE 和西门子等工业巨头所倡导的体系背后的核心理念。
当今正处于技术加速进步的代际转换区间，如果企业严重缺乏构建自身的信息处理架构的能力，不久就会发现这个致命的缺陷几乎是难以弥补的。传统企业如何提高自身的信息处理能力，以应对互联网时代的挑战，对此，“软件定义企业”可以提供一个很有竞争力的理论解释。■
作者单位 哈尔滨电气集团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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