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张宏江
最近在微博上看到，“逃离科研”的话题引发了许多朋友的热议。这个话题的起点最初是科学网上一篇博文——一位学生导师发现了一个很好的科研苗子，但后者却选择逃离大有前途的科研事业，选择了做中学老师。事实上，我们的生活中充满选择，小到买菜做饭大到事业人生，几乎时时刻刻都需要选择，但我们却很少珍视这个权力。
上大学、考研、读博、出国、找到好工作，这条被千百人证实可行的道路，似乎已经成为中国孩子成长的样板，所以可以坚定不移走下去的孩子都是好孩子。但是，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呢？这个最基本的问题却很少有人认真地思考过。人生价值的实现不在于找到别人眼中的好工作，而是找到自己深深认同的某种值得为之奋斗的兴趣和理想。我想说，考研的路本身并没有错，但是千万别忘了我们还有选择权，我们本来还可以有更多选择。 即便懂得选择权的重要性，选择本身在很多人看来仍然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这里不得不谈到那位“逃离科研”的同学，我为他感到庆幸，尽管之前他可能同样没有行使自己的选择权，但是最后一次，他做出了未必正确但却基于自愿的决定。其实选择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关键是我们要认清选择的本质——它不是一道数学题，我们不可能通过准确的数字和正确的演算推导出唯一确定的答案。在一些重大的选择面前，感性的作用往往是大于理性的。 我也曾经面临很多选择——光是职业生涯中的选择，我便经历过四次。第一次是在1991年的12月，从连空气都结霜的北欧回归阳光明亮又温暖的亚洲，丹麦的导师、同事为我送行；第二次是从新加坡到加州硅谷，从新加坡国立大学的系统科学研究院到HP的实验室；第三次在1999年春天，我谢绝了HP实验室伙伴们的挽留，和几位理想之火从未泯灭的中国科学家一道，为将世界顶尖的计算机研究经验、流程与人才带回国内而感到兴奋；第四次是从微软到金山，从工程院院长转做民营企业的CEO。 每一次逃离安逸，前方都挑战重重，但我觉得，在人生的各个阶段，人的“心愿”和能力之间都有着比较大的差距——如果不是这样，心愿就不会显得那样难以企及。对一些人来说，心愿会埋藏很久，最终也不一定能实现，这是因为他们既容易满足、又畏惧改变。长时间停留在自己没有兴趣或没有挑战的环境里，慢慢的，他们在天赋与品性方面的优势就不再那么能同旁人拉开差距，也就把机会、可能性拱手让给了那些执迷于挑战的人。而对我来说，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处境，心愿也不同。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要向着“心愿”努力伸手去“够”，这才是奋斗的过程。此外，对做决定的人来说，功利性因素只是做决定的众多参数之一，而且权重不应该太高。想做梦、做自己，这没什么不好。即便以后达不到世俗价值观所定义的成功，至少你的人生会很开心——这比任何事都更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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