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有不同，企业家智慧有高低，因而前沿技术创新也有先后。对于新时代中小微企业来说，创新之路究竟在何方，这是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

文/张杰  汤二子

关键词：智慧创新  技术进步创新  研发创新

     企业创新行为既让企业自身保持竞争力，更会带动整个宏观经济向前发展，所有企业都应将创新放在经营决策的首要位置。
     先从国家层面举一个创新例子。假如地球上某个未知小岛，比如生活着金刚的南太平洋神秘岛屿骷髅岛。岛上生活着一些居民，他们过着狩猎采集或者初级农业生产的生活。当现代发达社会的人类带着汽车与电脑进入这个岛屿时，金刚没有像电影中描述的那样和人类搏斗，岛上居民也能与进入者友善相处，特别对进入者带来的汽车与电脑极其感兴趣。那么，这些岛上居民如何得到汽车与电脑才更加可取呢？任何产品都是通过创新得到的，那么他们应该从零开始研发汽车与电脑吗？显然这种创新活动毫无必要，因为效率太低了。岛上居民合适的做法应该是用某些土特产和进入者换取一辆汽车与一台电脑，然后学习汽车与电脑的性能与工作机理，掌握这些基础知识后可以购买汽车与电脑生产的某些专利，最后生产汽车与电脑。当然也可以完全不生产，一直通过国际贸易用自己的土特产交换得到汽车与电脑。只要这些岛民想自己生产汽车与电脑，从零开始的自主研发创新一定是效率最低的。神秘岛对创新的最优选择为分析小企业如何对待创新提供了借鉴。
     再如某个学习过经济学的人认为智能手机会有市场前景，投资生产智能手机的赚钱机会越来越大。他决定注册一个公司生产智能手机，也就是一个人公司。他可能会自己先学习一些电子信号基础知识，然后开始研发创新，在很长时间以后他通过自身努力生产出了一部可以接打电话的手机。接着，他需要再学习一些科学知识来研究如何在智能方面取得突破，以求在只能接打电话的手机性能里嵌入一些可以上网与视频的功能。当所有这些过程完成以后，这位经济学者成为综合知识极其丰富的人才，同时他的智能手机也终于走进了市场。然而，他已白发苍苍，其他生产智能手机的企业早已上市并成为龙头企业。
     那么，对于产品创新，更合适的做法是什么呢？他应该先寻找一些具有生产智能手机技术的人，通过向他们支付工资来生产智能手机。这一个人公司的例子意味着这个经济学家等于整个企业，从而他个人行为等同于企业行为。对于一般的小企业来说，它们也应该尝试利用已有的外在条件来生产产品，一味地从零开始的自主研发创新断然不可取。任何行业一般都有代表着前沿技术理念的龙头企业，这类企业的产品所包含的共识性思想应该如同一般性基础知识一样可供任何人使用，小企业追赶龙头企业应该借鉴其产品所蕴含的这些公共性技术信息。
     当然，对于龙头企业产品所包含的具有排他性的技术信息（一般是其核心技术），小企业需要接受大企业申请的专利约束。举个例子，某个小企业投资建厂准备生产轿车，那么汽车行业的龙头企业比如奔驰公司所生产的车，至少一些外观性知识可以直接借鉴与使用，比如汽车一般是四个轮子、四个门、具有后备箱等等。这些看似和创新毫无联系的描述，在人类历史上却无不是从创新中得来的，比如圆形的轮子就是改变人类生活的一大创新。这些显见的知识可以借鉴，那些不太显见比如汽车灯光设计等等也可参考。分析这种借鉴的创新意义可以从骷髅岛居民来说明，如果这个岛上的某个人突然想利用创新来制造汽车（当然他可能从没有见过汽车），而轿车拥有四个轮子更加平稳这一日常信息对他来说可能需要漫长的创新研究才能知晓。另外，核心的技术性知识在产权保护的社会里可以通过专利交易得到。
     对于小企业来说，购买专利相对于自身通过创新获得这些技术至少具有更明显的预见性。绝大多数小企业没有实力去应对创新失败所产生的巨额损失。例如当一个小企业将其销售收入的一半用来研发创新时，要是创新活动达不到预期，这个小企业很可能就会死亡。对于小企业来说，创新应该在低风险时才有把握去做，而创新的最显著特点却是张维迎教授所说的是不可预测性。因此，有计划有预期有固定目标的创新活动，熊彼特早在70多年前就指出应该交给能够承担巨大创新风险的企业，而这类企业一般都是规模宏大的。
     这种说法是否意味着小企业在生产经营中应该完全放弃创新呢？这显然也是错误的。以上分析主要指小企业进入行业以后，由于规模小、经验不足特别是资金相对短缺，对于行业前沿技术研发创新，应积极寻找合作者来共同从事创新而降低研发风险，甚至直接购买专利技术都比自己研发要实际。创新存在不确定性以及人类创造智慧分布存在随机性，所以占中国企业总数达到7成以上的小微企业必然凝聚着巨大创造智慧。具有技术进步性质的创新活动一般以“偷懒”为特征，即在固定产量生产约束下如何投入更少成本。亚当·斯密《国富论》记载着在蒸汽机最初运行的那段时间里，需要雇佣一个小孩根据活塞上下以打开或关闭汽锅与汽缸之间的通道。由于这个孩子非常贪玩，他发现用绳子将开闭该通道的活门把手系在机器其他部位，活门就会随之自动开合，从而这个小孩就可以从容地和其他小孩一起玩耍了。这个小孩的发现成为蒸汽机发明以来最大的技术改进，这是大智慧，绝非一般意义上的懒散。在技术进步层面，偷懒就是一种创新，这是一条风险较小且智慧很高并适合于大部分小企业的创新之路。
     在技术进步创新之外，行业中的小企业对于产品更新换代的研发创新就毫无作为吗？非也。这些刚成立的小企业之所以能够发展成为影响世人并代表最新技术前沿的特大企业，主要原因就是创新。特别注意的是，这些企业在初建的小规模之时就致力于产品创新。它们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它们具有企业家冒险精神，也具有研发创新的大智慧，同时还拥有超出常人思维之外的行为逻辑。在中国如此之多的小企业之中，不排除隐藏着一些具有比尔·盖茨或者乔布斯这种大智慧的企业家。当这些企业家勇于创新之时，即使他的企业再小，哪怕只是一个人公司，创新之路依然要走下去。
     总之，绝大多数小企业关注的只是盈利，从而不需将过多精力用于不可预测且风险极大的产品创新，最多为了节约成本而尝试做一些技术改进。对于极少数拥有大智慧且具有企业家冒险精神的小企业，它们超乎常人思维的创新想法会让它们从小企业变为大企业再变为世界龙头企业，他们的创造甚至会对世界产生巨大改变。这些小企业走的是一条异常艰辛的创新之路，能否成功就看他们的智慧究竟有多大。■

本文为2015年山东省社会科学规划研究项目“企业对外贸易的创新驱动演化路径及对策研究：以山东为例”（编号：15CJJJ41）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单位
张  杰 山东青年政治学院经济管理学院
汤二子 南京审计大学审计科学研究院